2018.9.2 赵嗷嗷与北大面谈

《北大归来,彻夜无眠》

作者:赵嗷嗷

来源:微信公号“走夜路唱歌儿”,此号已被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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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4点半,我还是无法入睡。

今天下午,我在北大勺园5甲204会议室度过了3个小时。期间我我多次浑身发抖,不得不用力喘气呼吸,不时喝水努力平复,然后握紧我闺蜜林哼哼的手。

我的对面坐着4位北大的老师,而我经过了十分钟的拉锯才争取到我闺蜜被允许在我身边陪伴我。

校方7号通知我来校面谈,10号邮件告知我时间地点,定在了12号周三下午,是工作日,为此我旷掉了自己部门的会,我闺蜜林哼哼也放下工作过来陪我。由于学校说的是“面谈”,我这个受害者本人又完全同意我闺蜜知情,所以我特地找她陪同我,不曾料到会被阻挠。我们没有想到,在进门的时候她就立刻被拦下,我介绍了这是陪我来的闺蜜之后,她依然被要求离开会议室,说谈话只能我一个人在场。

这是“面谈”,并不是提审。我不明白闺蜜亲属不能陪伴的原因,以及各位老师既然是在处理性骚扰举报,能否为受害者的心理压力考虑一二。对方坚持要求我围蜜离开,要我一个人到他们四人的对面去。我拒绝接受。

我们就僵持在门口,我清楚地表达了我需要闺蜜陪伴的原因,并表示需要他们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只能我一个人在场的理由。争执不下好久,我一直站着,情绪激动,已经浑身发抖。

这时对方松口,让我先坐下,让我闺蜜也先在我旁边坐下安抚我。事实证明我当时的坚持是对的,如果没有她在,我真的不知道能否撑完这场谈话。

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校方拿出一份保证书要求我签署。保证书上要求,对本次谈话的内容不录音、不在网上公开。

当我,一个受害者,在受到北大教师性骚扰之后,由于自己没有事发的当场录音录像而备受质疑、难以举证的时候,北大居然要求我签署在与校方沟通过程中不录音的保证书,我真的感到无力。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在这次面谈过程中发生了我的权益受到侵害的情况,我想报警也好,想向上级单位举报也好,我没有录音,就重蹈了我没有证据的覆辙。对于一个正深刻吃着这个亏的人来说,我不能理解学校在处理性骚扰举报时对受害者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样明目张胆地剥夺我的安全保障。

我自然需要他们给我理由。校方的说法是,在网上公开的话会对学校的调查过程造成影响。我问,调查不是应该以证据为依据以事实为导向,为什么公开透明化就会对贵校的调查造成影响?对方说了各种站不住的逻辑,乱到我都没法在这写清楚。

我说了好多条我的意见。首先,性骚扰这件事情是具有公共危害性的,举报性骚扰能否得到校方合理有效的处理,也是关系着公众尤其是北大学生的权益,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求我不得公开。第二,公众监督有一个好处,一方面是化压力为动力,另一方面,如果校方在处理过程中出现不足或遇到难题,也可以从大众反馈中得到纠正或者建议。

我们又一次陷入僵持。校方的意思很明确,谈话前先签保证书。他们说,如果我没有对北大的信任,那么这个谈话很难进行。我闺蜜直接问,如果我们不签,就不会告知我们本来要告知的内容了是吗?对方说并不是就不说了,而是会比较慎重,云云。

我实在需要获知北大对我的举报的调查和处理情况,所以我妥协了。签字之后,我们正式进入“面谈”。

以上就是今天下午的开场,可以说举报人/受害者是没有尊严的,我多次感到被冒犯,以及深感专门负责处理性骚扰举报的校方人员对于举报人心理状况和援助需求的毫无概念。

按照保证书的要求,我也就只能写到这里,关于调查过程和结果的具体谈话内容不能公布。

虽然我很清楚,那份保证书是在诱导的情形下签署,且侵犯我的言论自由,阻碍社会公众和学校师生的知情和舆论监督,但是毕竟我当时答应了,我暂时迈不过自己心里这一关,加上我也不想给几位办事的老师添麻烦,所以就暂且遵守。在此也希望能有懂法律的朋友对这个保证书的有效性给出指教。

从下午5点多走出会议室到现在,我一直在回想整场谈话,并且愈发后悔我签署了那份保证书。原则性权利问题,我真的不应该退让。我当时就应该坚持,大不了就离开,好过现在做一个什么苦水都只能往肚子里咽的哑巴。

我想我可以说说我的感受。失望?愤怒?可能都不足够,感到可笑或许是最准确的。

其实,对于结果,我本来也没有特别高的预期。今天最让我痛苦的可能就是这个面谈的过程,我实在没有料到这三个小时会给我带来那么多的二次伤害和精神摧残。受限于承诺书,我就先不举具体的例子了。

各位老师都非常辛苦,我相信今天见到的几位老师都在自身能力和权责范围内尽力了。我本科主修社会工作,关注弱势群体,对于对接一些受害的案主也有一定经验和认识,而当我提出校方调查工作以及今天与我会面过程中的缺失时,几位老师表示他们都是身兼数职,对此也并不专业,对于我提到的一些方面了解不多。

我真心地理解大家的难处,也感受到几位老师的真诚,但是受制于一些思想意识甚至是对性骚扰的理解以及校方的规章制度,受害者在与学校接触的过程中陷入的困境是客观存在的,而这种不公平和伤害不应该由举报人来承受。这些不是今天与我见面的几位老师能够自我解决的问题,但这一定是北大应当引起注意并且调整改变的方向。

我们当记者的,经常会跳脱出来观察某个事件。我做举报性骚扰这种无用功,一方面因为的确怀抱有过不切实际的期望,另外也是想亲自体验一下,在中国,一个女生想要维权会经历什么。

然后现在我想分享的是,从社会发展进步的角度,女孩受到侵害当然要举报要维权,但是从个人权益角度,我不会轻易鼓励女生走上举报这条路,虽然我自己会坚定地死磕到底。要知道,代价太大了,伤害反反复复,公道和正义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尤其是当性骚扰/侵害你的北大老师是个死不认罪的无耻之徒。

让我来粗略计算一下,一个性骚扰受害者如果想讨要公道要付出多少成本。

1,我需要不断回忆我曾经拼命想忘记的人生中最恶心的那几分钟,不断体会人格被侵犯的恐惧、愤怒和羞辱感。

2,在进行正常工作和生活事务之外花费大量时间经历搜集间接证据(因为我没有先知能力,不会在事情发生前准备好针孔摄像机),书写数千字举报材料。

3,面对大量网友发到我公号后台的质疑、侮辱和谩骂,主要围绕我举止轻浮、意图勾引、在男朋友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自己与别人见面不守妇道、想炒作想红等等。

4,谢在其公号公布了我的工作信息、我的姓名、我同事的姓名,对我的工作和同事造成干扰。

5,谢对外散布谣言,称我对他的举报完全是诬告,而且他的部分学生也四处扩散这种说法。这其实是最让我痛心的一点,我在试图保护的潜在受害者成了给我泼脏水的人。

并且,由于北大对谢灿的调查没有公示,以及今天的谈话内容要求我不能对外公布,这就使得外界只看到谢灿安然无事的结果。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成为谢灿污蔑我造谣的靠背,就是校方调查了,结果谢灿不被处理,那么显然是我诬告而已。他其实很早就宣扬自己“没事儿”,还在公号发文介绍这学期在北大开设的新课。

6,在此过程中,我身心俱疲,见证太多人性的恶,积累太多失望,目睹太多蝇营狗苟却心安理得。我现在特别能够理解那个举报老师性侵无果然后跳楼的女孩,跟这样的世界磕下去真的没有意思。

一个受害者的命运就是反复受害,而卑鄙者在这个社会有太多盟友。他们可以钻制度钻法律的空子,受害者却被告知被规劝要接受不完善的现状,并且会被自己的道德标准绊得无从声张。

今天真的感谢我的林哼哼抽出时间陪伴我,给我支撑,她为了增加气势还特地穿了高跟鞋,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最后放一些我发给北大的实名举报邮件的截图,让不了解事情经过的朋友看一下。等了一小段时间,8月20号,感谢北大老师在还没开学的时候就给了回复。然后9月7号邮件联系我面谈,后来电话加邮件告知我面谈时间,然后就是今天了。

【编者注:邮件截图转录如下:】

举报北大生科院研究员谢灿性骚扰

今天23:17 尊敬的北京大学教师职业道德和纪律委员会办公室:

您好!

本人xxx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现实名举报贵校生命科学学院研究员谢灿性骚扰。我是一名记者,于2015年12月18日因采访报道与谢灿相识,当时采访就在北大生命科学学院谢灿办公室进行,之后谢灿常常在微信上邀请我去他办公室喝咖啡。出于对北京大学教师队伍的信任,我将比我年长近20岁的谢灿视为前悲和朋友。虽然他邀请我有空就去他办公室聊天喝咖啡,还建议过每个月见一次(有微信聊天截图为证),我只在2016年12月和2017年2月17日与谢灿见过面,地点均在北大生命科学学院谢灿办公室。

2017年2月17日下午,我作为朋友到北大拜访谢灿,结果在他办公室里遭到他性骚扰。在我起身与他告别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现在我要不正经一下,你很漂亮。”同时,他把手伸到我还没来及扣上的大衣里面,搂紧我的腰,把他的身体贴在我身上,开始粗重地喘息,然后埋头亲吻我的脖子,持续了一两分钟。当时我整个人都懵掉,只想赶累脱身,不敢反抗。等他放开我,我走出门,发现门外的学生助理已经不在,当时是18点50左右。谢灿也和我一起离开他办公室,在走出校门的路上他还对我说下次去他家玩,我心里已经决定再也不会让他见到我。

当说回家我就将事情告诉了同事朋友,同事也已帮找找出了我2017年2月17日到19日问他们讲述被谢灿性强扰的聊天记录截图。由于我本身身体不太好,男朋友刚刚去国外,受到这个惊吓和伤害之后,我只能把自己保护起来,不想被这件事情的阴影折磨。我犹豫过要不要给谢灿的妻子、北大生科院研究xxx发邮件,最终还是作罢了。

在我那天到家之后,他还给我发来“你笑得真好看”。那时收到他的微信就会让我崩溃,我却因不敢得罪他而无法将其拉黑,毕竟我是记者,出于工作也许今后还要有接触,我不知道如果我翻脸,他会如何在北大污蔑我,影响我今后的正常工作。我男朋友决定3月来中国时去当面找他,我怕他冲动就请求他父亲从国外过来一起拦下他。

2017年3月3日晚上将近24点,面对我男朋友和他父亲的争执,我鼓起勇气给谢灿直接打电话说明我不能接受他对我的性骚扰行为,当时我的手都在发抖,跟谢灿的任何接触都让我觉得恶心。而谢灿听到我说“对于您上次对我做的行为我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就立刻挂断了电话,我又发了一条较长的微信给谢灿,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然后删除了他。谢灿没有回复我,在半个小时后,3月4日凌晨0点48分,他给我男朋友发来求饶短信,说“您真的误会了”之类的话。

我本以为谢灿对我的骚扰就此告一段落,那时的我只有力气保护自己,不想陷入更多的纷扰,所以并没有考虑向学校举报。作为社会议题的记者,我也了解此类事件的取证和调查难度,以及受害者将要付出多少消耗和二次伤害。同时,我采访过谢灿,信任过他,我还愿意给他继续好好做科研的机会。

但是在我对谢灿作出说明并删除的大半年之后,2017年11月中旬,谢灿又来试图添加我微信。在我没通过之后他又发来一次申请,写未名湖的候鸟让他想起了我什么的。我感到非常气愤,警告他小心我曝光他对我的性强扰,并且将他拉入黑名单。

2018年2月,北航陈小武受到举报,我才突然意识到,谢灿敢对我实施性骚扰,他对学生来说也是一个稳患,我用笔名写下了我被性骚扰的经历,没有点明谢灿,发布在公益平台“橙雨伞”(点此查看)。

7月26日,我正在广州出差,看到网络上充斥着对性骚扰委害者没有第一时间反抗的批判和质疑,我想到自己的经历,就让朋友把上文发布我们的个人微信公号。那是我和朋友之前分享健身攻略和疾病科普的平台,粉丝只有100个左右粉丝,都是熟人,在临发布时我决定写出谢灿的名字,因为在女性纷纷勇敢站出来的时候,作为受害者的一员,我为什么还要给施暴者遮羞(点此查看),不过那时我搞错了谢灿的头衔,因为我一直称他为“教授”。后来我得知他并不是教授,只是研究员。

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在点明谢灿之后,有他的学生前来后台留言与我联系。学生与老师之间的权力位置导致她们面临的压力与我完全不同,更换导师也可能会对实验的完成有影响,所以我会尊重她们自己关于是否举报的考虑,在此也不会把她们的信息透露。我在后来8月7日发布的文章里放出了经过马赛克处理的截图,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接到了受过谢灿性强扰的学生的电话,确知谢灿对女学生们有实施过更加严重的性骚扰,希望学校在保护学生的前提下对此进行彻查。

在我发布文章之后,谢灿立刻联系了澎湃新闻记者,要对此事进行澄清。在澎湃记者的摄像机面前,他对性骚扰我一事矢口否认,造调说我当时在他办公室嚎啕大哭,他出于安慰而拥抱了我,拍拍肩膀,仅此而已。他还告诉澎湃新闻,我男朋友要去找他是为了感谢他对我的照顾。

首先我并没有在他办公室哭,微信截图能够证明我当时一直在给他发报道链接,我在很理性认真地跟他讲述工作的事情,认真到无暇对他摸我手等小动作提起警惕。其次,我可以用人格和记者的职业道德来保证我所叙述的他对我的骚扰动作(包括手伸到大衣内搂紧、亲吻脖子等)句句属实,丝毫没有夸张。当场的监控景像还望北大配合提供,如果有的话。第三,我男朋友找他的原因我已经在2017年3月3日晚上的电话和微信里跟他讲得很清楚,而谢灿自己当时也给我男朋友发了短信。所以他明知我男友找他是为了性骚扰一事,却还向媒体声称我男友是要感谢他,这是明目张胆地欺骗公众。

澎湃新闻记者为了保证报道的客观性,联系上了在广州的我,对我进行了电话采访。我向澎湃新闻讲还了事实,并从云盘找出了部分证据提供给他们。澎湃的报道至今还未发布,我十分期待看到谢灿撒谎的嘴脸。

与此同时,谢灿在自己的公众号“科学罗盘”对我进行污蔑,写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文章,并在留言区回复读者说自己“因为善良,做了一件事情,结果被反诬”,以及‘当有一条狗向你求救的时候,你即使知通它可能是疯狗,但是你可能还是忍不住会去救他”,与他对澎湃新闻的“安慰”说辞保持呼应。

我的工作非常忙,在广东出差22天回京后,我写了初稿14000字的调查报道,完成工作后我搜集证据,于8月7日在公号发布《北大谢灿性骚扰女记者事件证据说明之一》,而谢灿在8月7日在其公号发布《我的回应》,对我几千字的叙述和几十张截图只字不提,只说“她对我的指责与事实不符”。他的回应里唯一的信息量是,他曝光了我的姓名和工作信息,把与此事无关的我同事的名字都给挂了出来。

谢灿在文中说希望找在网上发文时也使用实名,以表明我对所发表的文章负责任的态度。我不敢相信这是北大教师说出来的话。我们做记者的,职务报道使用真名,副刊专栏使用笔名,是业内惯例。更何况,要求受性骚扰/性侵的女性实名才能举报,就是让女生在受到伤害之后还要实名背负荡妇羞辱,在这个还”清白名誉”社会里被彻底毁掉人生。一名北大教师要求性骚扰受害者付出人生毁灭的代价才能指控犯罪者,这是真无知还是真无耻?

谢灿无力对事实进行狡辩,居然抓住这一点做文章并直接曝光我的工作信息和个人信息(先把我名字三个字爆出来俩,然后又把性骚扰事发两年前的完全无关的报道标题列了出来)。我并不怕实名,我受到性骚扰的事情已经在第一时间告诉了家人同事和朋友,出来举报也从未隐瞒,没有人会认为“赵嗷嗷”是个真名,认识我的人都知道那是我。当时没有以实名发布,第一是因为本来我在那个公号就使用“赵嗷嗷”的笔名,第二是不想被怀疑成炒作,第三是我当时正在xxxxx采访,对方接受采访时很谨慎,我不想我的名字陷入任何纠缠。我是受害者,并不是像施暴者一样对公众有危害,我的信息应当受到保护而不是曝光。

不过我注意到,谢灿在回应中称,他7月27日已经向北大校方有关部门致信调查此事,而有知情人向我透露,谢灿在学校表示校方已经与他谈话,“没事儿了”。

我想知道贵校是否已经进行调查,以及谢灿所说的“没事儿“是什么意思,我半个月来没有收到任何来自贵校的联系,性强扰事件的调查只需要倾听一面之词吗?谢灿所为已经严重违纪,不仅是我,他的学生也是受害者。而他实验室的学生们目前纷纷关闭朋友圈或设为3天可见,还有一些曾诉说过谢灿对其骚扰行为的女生如今甚至改口。我不知道她们受到了什么样的施压或利诱,恳请贵校在让学生们足以打消顾虑的情况下对谢灿的师德师风进行调查,不要让性骚扰惯犯藏匿于北大教师队伍危害校园。

毕竟,保护学生们的权益,在我这个社会人士操心之前,首先应该是北大校方的义务。我的证据基本都发在《北大谢灿性骚扰女记者事件证据说明之一》之中,如果网页显示无法加载图片,请在手机端打开。我也把“证据”一文截成图片格式贴在附件。

我的手机号是xxxxxxxxxx邮箱xxxxxxxxxxxxxxxx。如果需要我到贵校当面举报或作证,我会全力配合。由于记者工作烦杂,需与各方面采访对象授触,希望校方保护我的个人信息,减少此事对我工作的影响。

请责校对此事予以重视,对生命科学学院研究员谢灿依照责校规定作出严肃处理并公开结

感谢!

感谢!

xxx女士:

您好,您的邮件已收悉。

北京大学高度重视师德师风和学风建设,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性骚扰。我们将会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您的举报并依规依纪开展工作。

北京大学教师职业道德和纪律委员会办公室

2018年8月20日

xxx女士:

您好!

根据您的时间安排,学校将面谈时间安排在9月12日(周三)下午14:00,地点在北京大学勺园5甲204会议室。

北京大学教师职业道德和纪律委员会办公室

2018年9月10日

这是漫长的一夜,我走的果真是夜路,只是唱不出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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